但是这一幕,却也是被引为一段传闻,很快在军中传开,不少人都知道河内东三营地,伙夫房来了个身份不凡之人。
这一拍手笑,张韩颇为庆幸的说出了一连串的话,看得曹洪愣神了半晌,又才问道:“伯常怎么了!?”
“如此狂妄,散漫自大,又无视军中纪律,贸然劝我太守出兵,现在自尝恶果了!”
“若再几年去,豫州、徐州、兖州、扬州淮南千万子民,都只记得这位大汉丞相之恩情,以其功绩盖世,而奉为天降神人。”
而且也想象不到一个身负侯爵的太守,会忽然被贬到军中来做伙夫。
冀州,邺城。
自曹洪接替了张杨的位置,到河内为太守,驻防此地以来,冀州其实暗中已派遣了不知多少细作,从各种渠道进入河内,混在流民、山匪、降兵之中,不断的渗透进来。
张韩愣了愣之后,面色逐渐恢复正常,认真的问道:“丞相还说了什么?”
曹洪的话,让张韩又感觉到了一丝转机,有宗亲为我说话,不可能再继续罚了吧。
“是张韩?”
“我有独特的情报网,无需多问。”张韩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他既然是韩馥旧部,那定然是有派系的,袁绍麾下文武虽多,但同样也有弊端,非是一心向袁,各有计较。”
“屁,若还是劫掠为主,世道可不一定能有如此太平,你回了乡,人家难道会接纳你?”
今日秋风正爽,阳光明媚,袁绍和身边亲信文臣在庭中散步,身旁跟随乃是许攸、郭图、审配三人。
“怎么老了老了,这么讨人厌呢!撤我的职干嘛?”
花园之内,传来一片笑声。
不至于吧!?
特么就因为这个把我撤职了?
毕竟现在可是先行得一场小胜,阻挡了张韩的劫掠突袭,又赢得了声讨先机,可以让袁绍先行质问许都。
“该!早就知道他是劣迹斑斑,正该被如此责罚!俺早就预料到,他总有一日会得罪丞相!”
“那是之前设计强攻黎阳境内,导致我军被伏击的张韩是吧?!”
张韩忽然间反应过来,以往丞相可都是很宠自己的,不可能因为一次战事未能得胜,就撤掉精锐骑兵之主将。
“在下觉得,曹操假借天子号旗,这些年致力于屯田养民,若是再拖数年,其实力必定更加雄厚,既然迟早会有一战,不如借张韩之事,率先发难,讨此逆贼才是。”
“子廉叔,此事不可告知他人,我去当一段时日马夫、伙夫便是,切莫要特意照顾,只当我是个小兵。”
“哪个大族的儿子吧,这么年轻,参军只怕是为了积攒军功。”
“我特么……”张韩嘴角一抽,一股气嗖一下就窜起来了。
换黎阳守将,这得是多昏庸的主君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人心。
不对!
张韩一拍手,顿时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如此才对,不是被我气昏了头,反倒是冷静处事,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这是何人?”
“啧,”贾诩低头思索起来,过了很久都想不到办法,一直没开口。
“好,去吧,”曹洪松了口气,这小子能有这种觉悟也不错。
现在,张韩自己欢天喜地的去当伙夫,倒是也省去了不少烦恼。
“咱们伍长平时脾气挺爆的,也喜欢教训新丁,这次愣是不敢凑近。”
现在自军中退去的老兵,回到家乡都是夹道欢迎,地位尊崇,百姓当长者尊敬。
……
曹洪挠了挠头,有些为难无奈,思考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来什么,道:“还有个小事。”
这些消息一传出,自然有很多细作都已得知,想方设法的向冀北传去。
“他说还是要撤你的职,现在你已经被贬成马夫了……”
“需要换一个,好大喜功、贪功冒进的人来,对前线战事更佳。”
他甚至连许都朝堂,都已经完全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张韩点头答应下来,直接开始脱外袍,同时又问道:“还有些什么命令,子廉叔可一齐说来。”
“伱们不知道,这新兄弟,今日一来就干了四五个人的活儿,浑身是劲,看他那体魄,若说不是身经百战、武艺超群,谁能信?”
“哦!”他说完之后立马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这是诱敌之计,意图乃是让袁绍不明时局,诱他出兵,冀州上下文武,定然不会错过这次时机。”
天下刚刚分崩离析时,人心依旧向汉,故刘焉、刘表、刘虞深得人心,纷纷投奔,此三君只需仁爱、稳守,即可得到万民拥戴。
“……”
本以为要被全部撬走呢,不光还了,还负担了死伤将士的抚恤,且是三倍之多。
“嗯……”袁绍沉吟深思,让三位谋臣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
曹操,现在便是逐渐在达成此愿,逐步积累德行功绩,招揽人心。
贾诩忽而眼睛一亮,“前太尉杨彪!若是他的话,或许能成,他如今已是当初汉臣一党唯一仅存的三公资历之人,本身又是绵延百年的大家族,和袁绍世代姻亲,只要言语得当,或许……对战事将会极为有利。”
这不是仁德待民带来的又是如何,若是烧杀劫掠,或许这些老兵连退伍回乡都不敢,迟早要被唾弃,还可能遭到报复。
下午,张韩就从营中搬出,换上了普通兵士的衣袍,径直去了伙夫营中,砍柴、挑水,当了一日普通的小兵。
“行。”
“我心中,自有计较。”
三人左右对视,心中各有想法,也都默不作声的躬身行礼,转身去差人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