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以后就帮我刷马,如何?”
“这张韩,简直是居功自傲,身为火头军,竟然不为军中将士做晚饭,而是自己吃了,太守,此事定不能姑息,他这样会坏了军中纪律。”
而今,这一战得胜,再加上张韩已被曹操贬为马夫,感觉他更像是有血有肉的真实将军。
但这话,又不能明摆着和下头的人说,现在张韩又这般嚣张跋扈,在军中胡乱违纪……他也不像是这种人啊?
可谓,优势在我。
……
“今日先如此吧,诸位再去为我收取更多的情报汇聚而来,再做决断。”
“唉……”
让袁绍很难抉择,往往是为了一碗水端平,谁的都听一点,让各大派系的谋臣不至于出现权势失衡。
“主公,”田丰脸色一正,忙拱手道:“现在我境内四州,唯有冀州方算殷实,并州乃是当地族人掌控,不可算我心腹精锐;幽州战事刚歇,人心不稳,仍需数年治理;青州早年就已是一片荒土,这些年才刚刚恢复耕种。”
“黑袍甲骑,您不是统帅吗?为我大汉立下过无数奇功的铁骑!传说你们乃是天下第一骑兵!”
这青年大约十余岁,稚气刚脱,脸上还有几颗火痘,连胡须都还只是嫩芽须,正双眸崇拜的看着张韩。
“小兄弟是何人,刚参军?”
“啧,”功曹掾再躬身,请道:“将军,那请长史呵斥如何?”
“张郃这一胜,也只是守胜,堪堪拦住张韩、曹洪而已,下一次未必能胜。不可以此认为曹军羸弱而我军强盛。”
“为何不去投冀州袁绍呢?”天水而过,北可去冀州,南可达许都,这孩子是有选择的。
他的确数次提及了这个人的名字,但是以他一個精骑统帅,其实左右不了大局,那会是在纠结什么呢?
这是在干嘛?!
“太守!!”下面那人急了,忙道:“此乃是触犯军令,应当重罚方可平军心啊!”
现在又是这种状况。
“我姜氏不算显赫大族,未有人物,为躲避战乱,许多支脉都迁徙四方,特别是关外大乱那几年,唯有表兄姜冏,还留在天水冀县,不知他现在是否安好。”
袁绍思索之际,眼看就要点头决定,立马就有人站出来,拱手道:“不可。”
两人意见向来是相左,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偏偏提出的计策和方略都很独到。
特别是在堂上直接驳斥,不说两人心中是否会有想法,堂上还这么多人呢,他们也会观察。
把酒言欢到酉时,就被人告发了,闹到了曹洪处。
故而袁绍按兵不动,只对幽州动兵,而今次,若是再错过这个机会,依照张韩等谋臣对他地盘那百姓的治理,日后兵马钱粮只会越来越多。
“好,”张韩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的笑了:“原来如此,好一个英雄气概的少年郎,你们天水姜氏,有一人名叫姜维你知不知道?”
“我们好不容易战胜了公孙瓒,得到了幽州领土、各郡之太守归附,百姓等待的难道是一位雄武英姿的兴战之主吗?不是,他们期盼的乃是一位亲和友善、施恩于境内的仁主,主公之仁,还未来得及散播仁义之恩,就又要大战于黎阳之外,抽幽州之兵马钱粮。”
再者,还要避免一个袁氏兄弟均有反心之嫌,免得丢了天下人心。
“哦,”张韩不知道这个人,也没听过这名字,但觉得熟悉。
“统帅?”
袁绍看向田丰,挤出笑容,缓缓道:“元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呢?”
张韩?
“应当仍以大敌相对,不可骄傲自满。”
“姜维?”姜毅眉头一皱,低头思考了很久,摇头道:“不知此人,是我族中的人吗?或许是在下旁支身微,未曾知晓君侯口中之人。”
“在下雍州天水人,姓姜,名毅,尚且无字,自家中而出,与数十同龄勇士,投许都天子之兵。”
“哼,”许攸冷笑了一声,当即哂笑道:“田参军此话,岂不是在壮他人之声威,而轻慢我军之能?在前线的将军们若是知晓,心中会作何想?”
如此,境内各族一定会鼎力支持,击溃曹操,他们不会去细究此情是否真实,只会立刻判断到这理由可以站得住脚,于是便可兴战攻伐。
“而彼时,曹操有天子名义,可以广揽境内人心,一同竭力,于我不利,不如等到四州全数平定收腹,得大军在手,待兵马更为强盛,养精蓄锐之后,再和曹操决战。”
晚上,张韩从军需处领了酒肉、粮食,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让典韦、赵云、高顺以及内宿的兄弟来吃食。
张韩被贬谪重罚实际上只是一种场面处置,用以对付悠悠众口,或许在更深处还有些别的用意。
那人一愣,点头道:“吃上了。”
“此战,大胜之数已显,应当勇猛果敢,率军挺进,不可再过拖延,一旦让曹操认清此情,稳固了军心,我军只会更加艰难。”
于是,这一遭后冀州文武也都笃定清醒了很多,张郃一战,给他们送去了不少自信。
“呵!”许攸更大声的讥讽而笑,“我军只是小胜一场,还是张郃将军机缘巧合,连他送来的军报都说,是预备突袭之时偶然发现张韩等兵马之行径,方才反制出击,断其大军援路。”
数名谋士均是各有心思的下阶离去,相对望时一句话都懒得开口说,大家心中都颇为急切,如今该如何对待战局,本来应该尽早做准备,就是战和两派越发争论,弄得主公也不好下决断。
就是张韩这毛头小子不懂大势的一次突袭,可以成为出师之理由。
“呵呵,曹操并没有你们所想的那般可怕,其用兵也绝不是无所不能、出神入化,不过是深谙兵法罢了,既不是神人,又有何不可战胜之处,尔等均是天下名流,才学何其出众,为何要居于当下之功绩,不看千秋之长远,取下豫州,奉天子之命讨逆,方才是正道。”
许攸内心深深地感叹了一声,但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恰巧迎上了田丰的目光,对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火气尽在眼神之中。
此刻,门外进来一名儒雅文生,胡须整洁,面色堂正,拱手道:“太守,在下去罚他便是。”
“军心不可落,军纪不可乱,设立军纪便是用于管制人情,人不好管则有制度来管,张君侯今日如此,该当重罚以正军风军纪。”
曹洪眼睛逐渐瞪大,嘴角瘪了些许,心中无奈的想道:陈元龙……伱们围炉派的这又是要唱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