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他明明可以直接抢的(2 / 2)

路过的关羽,走了几步后顿住身形,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

关羽深以为然的点头,脸上露出淡然笑意,“关某自然是知道。”

……

……

“不过是,跟在他身后,捡得一场胜利罢了,根本不足挂齿,丞相将大功赐于我,令某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呸,曹贼。

虽然在天子身旁始终保持尊敬,但曹操这些年在朝堂上亲眼见证了太多,又想起了最动乱的那几年,记得是光和六年时,先帝欲下令让州郡检举不直之官吏,却被当时太尉许彧用于结党营私,排除异己。

同时,他也深知关羽的性子,这个人太讲义气,也会将任何情义都看得很重,曹操的恩情,已经快要到让他觉得无法偿还的地步。

但曹操知道张韩这些年成长了很多,还是想听听他的计策。

关羽手抬在半空顿了顿,加快脚步往营帐里走去,简雍本想跟随,听到这话在原地低头沉吟,一时也有点慌了。

将旧时的那些黑暗秩序抹去,重新再创一套令万民得以安家立业的秩序。

这么说,事情出乎预料了?!

跟随他来营中的,乃是刘备的好友简雍,先前还在路上,专为关羽这一支运粮,此刻已经赶到关羽营中。

也算是光明磊落,一身坦然,在简雍看来自然是没有违背了当初兄弟结义时所立下的誓言。

“不肯奉诏的,自然可以视作反贼处置,而愿意跟随我们的这些子民,允诺他们日后再回故土安家。”

“这么多年了,你们听过君侯有什么大的劣迹么?不就是好色,哪个男人不好色?能娶到三五位绝世美人,那是人家的本事!”

“撤军,收缩兵马到濮阳之外,建立关卡,严防死守,在官渡挡住袁绍大军,但是百里之遥的纵深,不能白放给他们。”

“这,”关羽愣神着顿了顿脚步,刚想说点什么,但是又没能说得出口,心思一悬,咋舌叹了口气,“唉,宪和有所不知,此事,并非如你所见。”

现在只要成功,总能找到办法让百姓吃饱饭,让商贾赚到钱,让所有人都认可新的秩序到来,社稷自然也就稳固。

“这样,可以带走人丁与商贾,也就可以得到大量的钱财在境内流通,同样是不需要劫掠,便能得到好处。”

这是简雍目前暂且未能想通的,因为关羽已经太多次得到曹操盛赞了,对待的赏赐、宴请的次数,都远比其他外姓武将多。

乃至张韩不在的时候,关羽的待遇就好似当年张韩一样。

曹操背着手,平视远方,语气依然平静,叹道:“你虽功过相抵,但如此功绩还是需要赏赐,方可振奋将士。否则人家岂不是说我赏罚不明了?”

你开心就好。

这一手玩得,被郭嘉都赞不绝口:“他明明可以直接抢的,居然还给了老百姓一个选择。”

“那副小人谄媚、贪财好色的模样,只是为了今日这一胜,给袁绍迎头痛击,让他损去一臂。”

“这些兵马,袁绍损失得起,但是军心、颜面、士气,却丢不起。”

“啊……”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又接着道:“主公命云长来,是为报恩,现如今却又承了恩情,这该如何是好?”

末了,等那些将士聊得差不多了,关羽又再走起来的时候,简雍才问道:“此次,功绩不是在云长身上么,我看那曹丞相,对云长可是赞不绝口,功劳簿上,也大名在册,为何还闷闷不乐,对张韩的事,颇有兴趣?”

曹操认为,新的秩序一定是好的,能走向顶峰的,令境内繁荣的,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可以向上走,至于可保持多久,则是看后来人的才能、品行,其实也就是张韩这一代人。

并按照原本的家资,允诺分田,一时算是半数无奈应诏,半数逃亡,逃亡者自然以反贼论处,抄家资而充公。

“不不不,云长,你不能这么想,”简雍这一瞬间就开始知道不对劲了,以云长的性子,如果心中不能放下,他即便是跟随自己回到主公身边,日后也处处掣肘。

六日之内,曹军依照计略,大肆收治当地百姓,为其迁徙家园,以天子诏令将当地的氏族、商贾、黔首、百姓都登记在册,送去许都。

“总好过,始终身处乱世,交战不休,天下人人欲割裂王土,令天下分崩离析。”

“俺就早看出来君侯不是那种人,之前在许都时,就有很多所谓名流诬陷他,引了校事去抄家,结果呢?查出什么来了?啥也没有!”

“说得是,俺们君侯那是从起事之初,就一直跟着丞相的,品行才能,绝对值得信赖。”

关羽心中笃念,重重地捶打了一下桌案。

晚上,张韩的名声还在不断扩散,刚开始只是濮阳原守军知道,现在刚来的六万大军,也有几个营地知晓了。

“这一路,都是他亲自看过来,胸中已有河北南境的所有山水道途,其心坚定,才能出如此妙策。”

这一次,本来就是了结这段情义的,却没想到功绩都给张韩拿去了。

曹操轻描淡写的夸赞了一句,但脸上却并没有太多激动赞赏的神情,可实际呢,张韩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如此,待主公决心去南方投奔其皇亲兄长时,才能心中无愧。”

曹操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自然而然的道:“烧粮。”

“袁军追至河岸,则桥断;至城外则城毁;即便重新稳固于黎阳,方圆已无人家,遍地荒土,只能大肆运粮来囤,方才能资大军远征。”

曹操很自然的把手指向了帐外。

心里不是滋味。

曹操听得一喜,点头道:“接着说下去,这些人丁转走、驱离,是为了什么?”

“不是我,”张韩摇了摇头,“我麾下门客,贾诩。”

开心的时候,自然是满面笑意,脸色红彤彤的,看起来有河东山西大汉的豪迈爽朗。

那时,就已注定了今日的分裂,而现在,当初的把控朝堂的士族在河对岸,新得唯才是举起来的文武,在河这岸。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尽管这些战略,在来时郭嘉、戏志才都已经商议过了无数次。

“妙哉。”

应该是放手一搏,不留余地的时候了,早早结束,便可早一步开始重建大汉。

“只是,接下来不知还能否有机会,偿还此恩。”

等扑灭大火,取得关隘后,发觉什么都没有留给他们。

“如此毒计,有伤天和!”沮授气得浑身发抖,大骂设下此计之人,气得牙根都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