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等臧霸走后。

这时候，黄忠也不笑了，冷然道：“臧府君如此权衡不得，其实君侯也有过猜测。”

“好说，查出来，再来与我说此话，若是我们错了，自然会向臧府君赔罪。”

“如何让老天决定？”臧霸眉头一皱，交托给运气，倒是也并非不行，只是用在决定这种事情上，让人觉得滑稽。

这种事，隐患太大了，应该提前商量一番才是，要不说是张伯常的心腹爱将呢，这方面倒是更他学得一模一样，总喜欢，暗地里出风头！

晚上，宴席之中鲍信问了很多近年来泰山郡内的民生政令之事，臧霸对答如流，对于某些隐患，也是真诚致歉，以请求宽恕，姿态放得很低，给人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君侯说，令郎于许都，求学顺遂，习武进展极快，如今无论木是武艺、还是文治都远超同侪，已是彬彬有礼、才学兼优，得荀令君、贾参军教导，还有蔡大家之女，蔡琰教导音律。”

“嗯，”臧霸腮帮子鼓了鼓，这番话很是嚣张跋扈，但是又不是胡乱吹嘘。

“而且，这才百二十步，不算远，以前在黑骑营中，都练百四十步，乃至百五十步远，哈哈哈！！”

“他也早知你会在小义、大义之中难以抉择。”

这时再听，都觉得怪怪的，而且是臧霸一本正经的对鲍信如此自称，两人终于明白了当初张韩的那种忍俊不禁占便宜的乐趣。

臧霸面色一沉，看向黄忠道：“汉升将军此言，是说一切都在君侯料定之中吗？”

黄忠挠了挠头，道：“君侯说了，以后与人谈判，遇到难以决定时，就用这一手，来震慑他人，今日不就用上了吗？”

书信中所言，和黄汉升将军所说也并无差别，张韩真的将他的脾性、心思都摸得十拿九稳，可谓猜测得分毫不差也。

这些年臧霸为政，政令上并无特殊的治民之策，不过却也因为魅力，可以凝聚百姓于麾下。

“可是啊，你一旦如此做了，就像是深巷里的野猫，又像是农户宅院里的家犬，野猫虽无他权强压，但是没有归宿；家犬虽有归宿衣食无忧，却又要低人一头。”

“你此时，应当是做一名镇安一方的府君，不可为小义所乱，家国情怀，望宣高细细考量，我在这里饮酒等你，是战是和，你给我一个交代如何？”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逼你，”黄忠脸色和善，登时摆手，爽朗的笑道：“我家君侯说，若是真的对臧府君不信任，那就是他亲自来了，君侯武艺与勇猛，想必府君也有所耳闻，两千黑袍骑，可斩杀府君否？”

所以他的话，并不算是胡乱吹嘘，甚至是说得已经很委婉了。

无非是怀疑臧霸回倒戈向袁绍而已，既然如此，倒是不必暗中查探，大家摊开在台面上来说便是。

戏志才：“……”

“接下来，府君定然会夸下海口，自会泰山而查，如此即便是查到了，也会隐瞒下来，甚至自己扛下罪责，不去解释，最终也只能导致反目。”

“从此去，怕是有百二十步，这黄汉升，真能做到吗？”

戏志才人都惊呆了，差点没立起身来，吹牛逼怕是吹过了！

我平日里，就觉得这老黄忠时常哈哈大笑有点不正常，没想到他真能舔着脸说出这种话来。

毕竟，练箭术扎草人啊，何必专门用辕门射戟来练？

臧霸不动声色折上了书信，冷然道：“既知道，又何故如此相逼？”

“免得，诸位还要暗中行事，行偷袭刺杀之事，来先斩后明，越过我这泰山府君。”

黄忠傲然环视，冷笑道：“我命麾下骑将，把这一把戟放在你营辕门之中，我自此射去，若能射中箭上小枝，则府君回去捉拿昌豨，彻底查明此事。”

鲍信、戏志才、于禁三人一下就改了面目，全都看向黄忠，拉了他过来。

这时候，整个营内的将士，鸦雀无声，都在惊讶无比、呆若木鸡的盯着黄忠，任谁都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此神射之能。

臧霸胸膛一挺，神情已经有些阴冷，大战在即，黄河南北的这两境之兵马、文武，乃至是各派的人士，都是人心浮动，不必过于猜想，也明白他们是因何而来。

这不是张韩的笔记，飘逸而隽秀，有仙者逍遥之风，但话中的内容却是张韩的口吻，许是他口述的。

“君侯？”

鲍信和其余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戏志才与黄忠在听见这个“霸”字自称之后，马上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黄忠忽然大笑起来，顾左右而神色自傲，对周围投来的目光浑然无感，仿佛根本不放在眼中。

但臧霸、鲍信、戏志才也的确都狐疑的将目光都转了过来，黄忠性子沉稳，而且因年岁大了，不会向年轻人那般沉不住气，为何这时候发笑。

黄忠慈和的笑了笑，摆手道：“不必担忧，这一箭，在营里练了一年了，不说百发百中，但也可说是烂熟于心。”

而且在此之前，张韩还一直如此自称，来和戏、郭、孙、董等人交谈，他们也曾欢乐的一夜一夜的这般叫他。

喝懵了张韩还会说句“霸霸爱你”，后来知道，差点引发一番大战，最终还是张韩好和，劝说了大家没有动武。

这一来一去，至少也要三日夜，昌豨若是有心藏下往来证据、贪墨之财，或许还要费一番功夫。

“既然是这样，那我老黄忠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让老天助你决定，如何？”

搞得黄忠哭笑不得，百步穿杨已是神射，怎么这都还不满意。

“好！哈哈哈哈！！”

“何至于在此摆上酒宴，让我等把酒言欢，又来细细诉说此事呢？”

想要在此时来斩杀他，或许这军营里，拦不住他张韩。

黄忠大笑三声，命人将大戟扛去了百二十步外，到辕门之前，几乎在众人眼前都变得极小。

“不错……”

“好。”

亦是功不可没，总的来说，他这位府君可以说是瑕不掩瑜，可谓是如今泰山真正凝聚人心的文武大才。

最终得到的结果是，果然命中，并无偏差。

“鲍公。”

臧霸在席上一番话落定时，忽然开口说道，这个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鲍信和戏志才也都不住的对视了一眼。

臧霸思索了片刻，马上点头答应下来，又加上一句道：“营中将士都在看着，若是将军能有此神勇之才，乃是天意。”

“这他也能算到啊？”戏志才人都麻了，这，这也……

太闲了吧！？

但是你说闲吧，今夜还真就技惊四座了，你又不得不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