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礼物(1 / 2)

古壶知道他们在说他,看江老爷和白衣名士听了家丁的话不停地回头看他的模样,看家丁比手划脚的动作,他估计家丁是在讲之前用箭射他和狗的事。</P>

那家丁说完离开了,白衣名士再次来到古壶面前,再次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对身旁的手下说:“解开这兰亭奴,给他换身衣服,把他和他家人绑成一串,准备准备,即刻前往卢家庄。”</P>

侍卫为古壶松了绑,又找来一身干净衣服让他换上,古壶边换衣服,边看见白衣名士叫上王羲之朝亭子里走去。</P>

他看见两人说了几句话,让婢女再次把两幅字展开又看了一遍,然后卷起其中一幅放入筒中由白衣名士拿上。</P>

古壶估计白衣名士拿的是他写的那幅字,毕竟他人都被新主人买下了,字当然也一并属于新主人。</P>

白衣名士的家丁拿来一条长绳子,把母子四人的手捆住串成一串,绳头拴在马鞍上,像牵羊似的牵着他们离开兰亭园林。</P>

古壶回头看看王羲之,王将军对他写出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序这事似乎并不在意,对他的离去也不在意,只谈笑风生地与白衣名士道别。</P>

古壶对这位书圣彻底绝望了,都说你王羲之聪明灵透,我看你就是个傻冬瓜,你怎么就不把我这做了如此怪事的怪人留下来呢?</P>

再见,书圣,不!你这样脑袋进了水的人,还是不要再见为好。</P>

古壶本想对着王羲之喊两嗓子的,可又不知道喊什么,又怕乱喊乱叫会挨打,他只嘲讽地对着书圣笑了笑,回过头来,不再看这位曾经的心目中的偶像。</P>

白衣名士和几名侍卫骑马在前,古壶一家人被另几名家丁和侍卫押着,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卢家庄的路。</P>

古壶不知道这卢家庄是个什么地方,听名字像是个庄园,我们不是王爷的奴了吗,为何不去王府,要去庄园?他不明白,他更不知道路还有多远,要走多长时间。</P>

古壶虽然不知道前途如何,可庆幸的是他还是与家人在一起,与家人在一起,就是与一座洒满阳光的山在一起——温暖而踏实。</P>

还有——他看大个,这家伙跑哪儿去了?它可是唯一一个陪自己来这个世上的亲人——亲狗,亲爱的狗。</P>

古壶正四下寻看时,突然,大个跑到了脚旁,它屁股上的毛上粘有凝固了的血,是此前被射一箭留下的,所幸,这狗兄弟也无大碍,它抬头看着古壶哼了两声。</P>

大个的眼神仿佛在调侃说:“主人,这下你也成了别人的两条腿的狗了,我们成了哥们了。”</P>

古壶看着它,会意地笑笑,我知道我是我,可我还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你呢?身体是你,可谁知道灵魂是不是你呢?得两者都是才算是你。</P>

古壶知道它应该就是大个,可这只是猜想,怎么才能证明里里外外都是他的大个呢?</P>

走到一个地方,主人让休息时,古壶看着地面上有细泥土的地方,突然有了主意。</P>

“大个!”古壶叫它一声,它抬头看着他。</P>

“写你的名字,写!”他站在它身旁,用脚指指着地面上的泥土。</P>

果然,大个好像早就等着这个命令似的,很快用前爪在地上刨出了“dog”三个字母,</P>

真是你?!真是你啊!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喜。</P>

古壶蹲在大个身旁,用头抵住它的头,顿时泪如泉涌,泪珠落到大个嘴边,它伸出舌头舔去,又抬眼,玩世不恭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不至于吧?</P>

古壶看着大个眼里也有泪水,他用自己的头使劲碰了碰大个的头。</P>

从遥远的时空一同来到这里,也不知能不能回去,知我者,大个也。</P>

它现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理解他的狗,不,它是人,他此时真把它当成了人,它真正的是他的兄弟了。</P>

“二哥。”被拴在古壶前面的古莉看着大个说,“这狗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他会写字?它写的什么字,它不会是天狗吧?”</P>

“嘿嘿,它就是天狗,它写的是天书。”古壶笑着边说边用脚把地上的那三个字母擦掉,可不能让人把大个也看成是妖狗。</P>

“该走了,你小子走还是不走?听说你之前挨了一箭,是不是还想吃一箭?”一家丁过来踢了古壶一脚骂道。</P>

古壶起身耸耸肩,还好,后肩上的箭伤不太痛了,他轻蔑地看了这家丁一眼,嘴角掠过一丝暗笑。</P>

走就走吧,初来乍到,得先看看情况再作打算。</P>

他吸取了之前差点被烧死的教训,心中作盘算,在有足够的自卫能力之前,决不再惹事生非,不能再为自己和家人招来祸端。</P>

他亲了亲大个的额头,起身继续赶路。</P>

路当然是土路,看得出走的人不少,路面虽然不太平整,可很瓷实,遥望前方,这黄泥路像一长蛇时隐时现地盘绕在山峦上树林间。</P>

我的个天,前路遥遥无尽期,全靠这两腿一步一步量,还不把双腿走肿?</P>

他突然怀念起拥挤的地铁、噪杂的公交、缓慢的电瓶车甚至破旧的自行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