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客套寒暄如风轻轻拂过，该说正事了。</P>

一个魁梧之人对着王羲之大声说：“右将军，我乃中书令府中一小小书吏，刚才你说天长武强文昌，这倒不虚，都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面对如此近邻，大宁就不紧张吗？”</P>

“紧张？哈哈哈——”王羲之大笑，“你看我现在像紧张的样子吗？哈哈哈——”他用筷子指着对方。</P>

“右将军！”书吏一下越过饭桌，跳到中间来，“右将军既然没有紧张，在下送你一些紧张如何？”</P>

“请！”王羲之手向前一伸。</P>

书吏对着王羲之一拱手：“书吏书吏，以书为职，在下便献丑书写几字，不过，不是用笔，而是用这个。”</P>

书吏言罢右手一伸，墙边一伙计递过一把剑来。</P>

“用剑写字？”众人惊呼。</P>

“对，用剑写字，且纸不会被划破。”书吏大声说。</P>

说罢，书吏把那书桌向后移到屋子中央，腾出与挂纸的墙之间一个空处，然后“哈！”一猛吼，身一侧臂一弯，剑尖已伸到砚台中蘸到了墨汁。</P>

再一挥臂，剑尖已到挂吊着的纸面，手腕一抖，纸上出现一横。</P>

接下来的蘸墨挥剑之间，纸上写出一个“万”字。</P>

书吏的速度越来越快，纸上出现一个字，应该是“马”，可又不完全是，因为只有上面一大半，还没有下面的四点。</P>

让所有人奇怪的是，书吏并没写这“马”字下面的四点，而是越来越快地写了接下来的两个字——“奔腾”</P>

书吏停止了下来，胳膊一扬，手中剑飞出，稳稳地钉在侧面的木板墙壁上。</P>

“万马奔腾”有人大声念出声，接着看着书吏，“不对呀，你那‘马’字没有四点，没有了四条腿，你那马还怎么奔腾？”</P>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P>

“哼！”书吏冷冷一笑，一抬腿，将书桌上的砚台踢翻在地，墨汁洒了一地。</P>

众人大惊，目瞪口呆看着书吏。</P>

书吏突然腾身跳到那被打翻的墨汁上，又是一跃，身子腾空而起，倾斜着飞向那张大白纸。</P>

书吏两脚点着白纸，如蜻蜓点水般从纸面上一掠而过，从另一侧稳稳地落在地上。</P>

众人再把目光聚到那大白纸上那大半个字下面已经有了四点，一个完完整整的“马”字，而且字形工整，字体苍劲有力。</P>

两个伙计取下那纸，向众人展示，这纸果然丝毫没破。</P>

“好！”叫好声差点掀翻了屋顶。</P>

叫好声落，书吏一示意，两个伙计过来擦净地板上的上墨汁，为他更换了鞋子，又重新拿了一砚台默放书桌上。</P>

“请右将军赐教。”书吏朝王羲之拱拱手，目光里伸出剑一般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