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眼中已闪出光彩来,忽地眼神一收,叹口气道:“如永业所言,此事要紧之处便在河北战事。只是我等纵然在此穷尽心思,料敌千里,却出不得力,也是徒劳。陈都司惯经沙场,生平难逢一败,料想此番必不致有差,我两个还是只顾眼前事的好。”
徐恒道:“正该如此。此战若能取胜,我郑国数年之内再无大战,璧城若要立功也只在今朝了。况且太子册立,帝位传承,朝堂必有大动,璧城正可乘此时机擢升高位,因此河东这一战璧城也不可轻慢了。以我看来,此战若能皆如你我之愿,我朝四大都司,必将出缺两位,此位正为璧城所设。”
秦玉道:“我知永业全心为我谋划,但我毕竟年轻,从军也不过数年,哪里便能骤升高位了?我却不知四大都司如何便能空出两位来?”
徐恒呵呵笑道:“璧城你细细想来,我禁军一十六卫都统制使,有哪一个功劳能盖过你去?年初淮南之战,璧城率军大获全胜,此番河东之战若也能得胜,这场功劳,又有哪个能比?如今能率大军征战,独当一面者,唯你一人而已。然若论起来,得升高位者也不可尽看功绩,璧城若能高升,还须倚仗陈崇恩。”
秦玉自然知晓徐恒之意,却只看了徐恒一眼,并未答话。徐恒又道:“璧城适才问如何出缺两位都司,只怕璧城还未想过此事,否则怎会不知?李克让自不必说,他失了霸州,纵然陈崇恩收复霸州,这功劳也与李克让无干。况且当今早有贬黜李克让之心,只为无人可用,这才隐忍至今。如今李克让有失城败阵之罪,当今如何肯再恕他?只是李克让毕竟是我朝老将,昔日也有些功劳,当今为避鸟弓兔狗之名,定不会加罪于他,只怕也要似卢象山一般,致仕退隐了。因此这凤翔军都指挥使一位是定要出缺的。”
“河北一战若得大胜,陈崇恩升任禁军都宣抚使已是水到渠成,我朝禁军都太尉素不掌军,他势必不能再兼任都司,这熊飞军都指挥使一位岂非也要出缺?这两大都司之位空缺,璧城若不争上一争,岂非负了素日之志?”
徐恒看着秦玉,语带笑意道:“璧城乃是陈崇恩心腹之人,他其余几个心腹将领皆戍边在外,又无大功,也难为臂助,他不举荐璧城又去举荐何人?陈崇恩甫立大功,又初掌兵权,他举荐之人当今又怎会不用?因此这其中一个都司之位,已非璧城莫属。且我料定陈崇恩为留璧城在梁都为臂助,必举荐璧城接掌熊飞军,请璧城到时看我所料可有差错便是。”
秦玉经年在外征战骑马,久坐功夫已大不如前,此时盘膝久坐,腿已麻了,便将双腿伸直,以手轻揉小腿,笑道:“永业素来料事如神,此番也必不能外。只是要如永业所料,还需陈都司与我都要取胜才是。若没了功劳,便皆是空谈了。昨日永业曾说我军马取了乐平,再攻取平定,然我到了这乐平,却又有些犹疑。如今乐平官员皆已逃往平定,代人必已知晓我大军来袭。平定向为重镇,城防定然周备,若是他有了准备,只怕一时难以攻克。若是我军马在平定城下耽搁数日,只怕便陷于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