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8 空手套白狼(1 / 2)

得了两个头奖,冯刺史满怀期待地等着花鬘介绍第三个箱子。

“这是掸国那边经常用的药材,外敷内服,说是可以败毒消痈,祛风杀虫……”

冯刺史顿时兴趣缺缺。

一来他对医药不了解。

二来现在没有科学的药效认证体系。

有很多东西说是药,但其实是起个安慰剂的作用。

摆了摆手,冯永对阿梅说道:

“这个就交给樊启了,送一部分到南乡去,让樊阿和李当之看看有没有用处,你注意一下这个事情。”

阿梅应下。

花鬘看到冯刺史不太在意的样子,便识趣地没多说。

然后满脸欣喜地打开了第四个箱子:

“这一箱最是贵重,冯君侯,请看!”

“哇!这么多水玉!”

冯永还没说话,关大将军已经一脸痴迷地凑上去,捧起一块比自己手掌还大的纯透明水晶:

“真漂亮!”

受兴汉会哄抬价格的影响,现在大汉视透明水晶为珍宝。

越是透明,越是大块,越是平整的水玉,价格就越是昂贵。

别人拿三五万缗想要买个南乡学堂的名额,就算是寻了许慈这等“名士”的门路,也是无望。

像关姬现在手里这块,拿去换取南乡学堂的名额,绰绰有余,而且不需要任何门路。

但见关大将军把手里的水玉递给身边的阿梅,问道:

“够不够打一副千里镜?”

阿梅眼中闪着亮光,连连点头。

一副千里镜,成本价五十万缗!

现在也就是宫里、丞相府、凉州刺史府有少量存货,全部加起来不到十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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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千里镜的打造技术,目前只有阿梅手底下的制造局掌握。

所以就算是丞相府想要千里镜,那也得实打实地掏成本价,不打一毛折扣。

这是冯刺史吃了血泪教训后,定下的规矩。

看着关姬和阿梅的模样,花鬘得意洋洋,把小手摊开:

“冯君侯,你看这箱子水玉,价值几何?”

冯刺史看着眼前白嫩嫩的小手,好看是好看,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很不好友:给钱!

他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不管这箱子水玉价值几何,都不是目前的自己所能买得起的。

原因很简单:没钱!

千里做官只为财。

别人是官越大越有钱。

偏偏季汉出了个大汉丞相。

作为季汉的实际掌控者,他很穷。

身为大汉的山头大佬之一,冯刺史与大汉丞相的政治步调必须一致。

当了凉州刺史这一年来,冯大佬硬是一分好处都没给自家留。

当官这么多年来,这是冯君侯第一次这么两袖清风。

去年的那场白灾ꓹ 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眼看着冬日又要来临,现在凉州府库储备的那些物资和钱粮,那都是稳定人心的保证,哪能轻易动用?

更何况这么大一个箱子的水玉ꓹ 那得掏多少钱?

冯鬼王盘算了一下ꓹ 觉得就是把自己卖身给花少主ꓹ 恐怕都不够买下眼前这一大箱子水玉。

“你这是找到水玉矿了?还是把南边诸国全都打劫了一遍?”

缅甸那边有水晶矿ꓹ 冯永是知道的。

但凭现在这么原始的勘探技术和开采技术ꓹ 再加上又是三国时期中南半岛的原始环境。

冯永就从来没想过能大批量得到透明水晶。

“你管我?快给钱!”

花少主不回答冯刺史的问题,再次把白嫩的小手往前递了递ꓹ 理直气壮地说道。

“哎呀你这小娘子ꓹ 我冯某人何许人也?你还怕我会没钱给你?”

冯刺史浑不在意地把花鬘的手拨开,从箱子里拿起一片水玉仔细端详。

嘴里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ꓹ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搂那么多钱做什么?这些年来,你赚的钱都够你花几辈子了吧?”

“可不敢和你比!”花鬘撇了撇嘴ꓹ “全天下谁人不知冯君侯敛财有道?你赚的钱所是可以花十几辈了。”

“那能一样吗?”冯刺史示意了一下屋内ꓹ “我这有妻有子的,而且就算是女儿ꓹ 将来我也是要给她们分家产的。”

“现在不努力ꓹ 以后孩子怎么办?”

“你不过是一家子而已,我可是要为两个部族谋出路咧!”

花少主没好气地说道。

大人和阿母都在锦城享福,以前跟随大人的族人,总不能说丢下就丢下吧?

还有祝融部,那可是女子当家的,更不敢有什么闪失。

“哦,对,我都差点忘了这个。”

冯刺史似乎这才恍然过来,然后眉头一皱,看向花鬘,欲言又止。

花少主看到他这个模样,心头一跳。

冯鬼王在南中凶名赫赫,别看他这些年来从未踏入南中一步。

但随着兴汉会对南中开发的深入,冯鬼王对南中的影响只会越来越深远。

甚至他的一个决定,就能影响到南中百姓的衣食。

就比如说刚才的草麻。

只见花少主脸上故作不耐之色,眼底却是闪着晶亮,看着冯鬼王说道:“你这什么神色?有话就说。”

“咳,花娘子,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哈。”

冯刺史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

“你别看现在往南边走马队能赚得多,但这是南中官道没有完全修复的情况下,所以让你独占了好处。”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啊,不信你看,现在建宁郡和云南郡之间的官道已经快要打通了吧?”

“云南郡吕太守(吕凯),跟我也是老熟人了,早就跟我来信,商量如何把越巂和云南两郡联系起来。”

“照目前的情况,你觉得你还能独吃这好处多久?当别家的马队也能到达永昌郡,甚至翻过哀牢山的时候,你怎么办?”

花鬘脸色微微一变,但嘴上却是不服输:

“怕什么?就算真要那样,他们肯定也没有我们熟悉那里。大不了我们辛苦一些,多跑几趟,跑得远一些……”

冯刺史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所以你给你的族人找的出路就是当苦力,赚辛苦钱?”

花鬘低下头,踢了踢箱子,闷声道:

“不然还能怎么样?总比去你们汉人的甘蔗园里当劳力强……”

冯刺史痛心疾首地说道:

“他们当劳力,那是因为他们只能当劳力,干不了别的。若是你也是这种想法,那你的族人以后也就只有当苦力的命。”

“同是南中七郡,为啥他们就是当劳力,而越巂出去的孩子却不是?你就没想过?”

“因为越巂有学堂啊!多少人等着抢学堂出来的孩子呢,去年我也想要几个,谁知你们兴汉会一个都没给别人留。”

“幸好前两年我的族人也有几个孩子进了学堂,要不然现在我的马队每清一次帐,还得要请一次外头的学生。”

“那得花多少车马费和辛苦费?”花鬘大是不满地说道。

“对嘛,学堂啊!”冯刺史掰着手指头说道,“现在不管汉中、陇右、凉州都有学堂,就连锦城那边,也有人想要开学堂。”

“谁都知道学堂出来的学生好用,更别说要是谁家的孩子有出息,能保送进南乡学堂,那就算是翻了身了。”

“当了官,那可就是最大的出路?”

随着冯刺史权势愈重,“巧言令色”的特技也越发少用了。

但一旦用出来,威力依旧不减当年半分。

只见花少主听了这番话,不由地怦然心动,心思翻涌。

只是想起办学堂的难处,她又觉得一盆冷水浇到了头顶上:这学堂岂是说办就能办的?

自南中北上经过锦城时,花鬘也是在锦城停留了不少时日,与父母团聚。